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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澀友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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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澀友誼

蔡德倫戰戰兢兢地坐下34號座位,這是第一次,很擔心也實在有點不知所措。
可幸三分鐘內心便踏實多了, 為33號座位的陳先生友善地伸手道:「我是老陳,四期大腸癌,歡迎。」差不多同一時間35號座位的年輕人亦熱情地說:「你好,我是Ricky,三期淋巴腺瘤。」

德倫感激他們的熱情,學開回答道:「我是蔡德倫,四期肺癌。」
話盒子打開了便收不回來,地點是日間化療中心,病人通常花上大半天坐在這,除了午間新聞和陳舊無聊劇集外,談話是最佳娛樂也是最合適減壓方法。
德倫是初哥,合理地問:「辛苦嗎?」
老陳樂觀地答:「不用擔心,很容易,打了五周期,只有輕微惡心,手腳就有點麻。」
苦澀友誼

苦澀友誼

Ricky接說:「我就沒有這麼幸運,每次用那紅色藥水便嘔到七彩。」
「那怎麼辦?」德倫也擔心自己命運。
「媽給我中藥,醫生給我加藥,姊姊給我甚麼海藻,全不管用。只要我專心打遊戲機便好了點兒。」
「你也打機?」德倫高興找到同道。「你呢,老陳?」
「不打!飛機也不打!」老陳說。
大家開心地笑了,化療的苦惱也被笑聲淡。

一周期又一周期治療,他們竟然相約坐在一起,護士也開始叫他們為「無聊三劍客」,因他們無聊笑話不斷,總是細聲講大聲笑。就是化療後他們也相約下午茶,大家交換治療心得之餘更高談闊論醫生A的髮型過時醫生B的身材不俗甚至醫生C有點體臭。
四個月時間不長不短,足夠建立友誼但不夠治病,又是化療日子,但這天Ricky沒有出現,打電話也沒回音,老陳硬頭皮問護士。回答當然是一句「不能說。」納悶大半天,仍找不到Ricky蹤影,再擔心幾天,兩人便決定摸上他家。開門是她媽媽,浮腫雙眼加上哀傷臉容已劃出答案──Ricky走了。上周期化療後,Ricky發高燒進院,白血球差不多是零,嚴重肺炎令醫生馬上把他送到ICU,多天搶救後仍不治。
兩人相對無言,各自心想:「為甚麼是他?下個會是我嗎?」
同病相憐帶來寶貴友誼,但友誼之樂也帶來友誼之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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