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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樹錦:言語暴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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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樹錦:言語暴力

又是一個大好星期四清早,沒有門診時間較寬裕,帶著兩位年輕醫生三位醫學生巡房時可以多花時間討論,耳朵在聽病歷心裡卻在盤較刁鑽問題來考考年輕醫生,大家有來有往,教學本應這樣。
融和氣氛突然被嘈吵聲音打破,粗魯而響亮聲音指向一位嬌小護士,而聲音卻來自高大男士,一高一矮猶如大人在責罵小孩,他大聲說:「簡直離×譜,將病人搬來搬去當波踢,黐×線!離×譜!」惡樣惡相,粗言穢語,大有威脅之意。護士嘗試解釋,可惜卻被他兇惡罵言蓋過,看來他根本不想聽解釋。

作為負責醫生便上前自我介紹說:「你好!我是莫教授,可以幫你嗎?」他兇惡地望我一眼,說:「我識你,你是Tony Mok嗎!」心想:「未知識我是好事還是壞事!」說:「我是這位病人的主診醫生,可以幫你解決問題。但可否把聲浪減細,以免影響其他病人。」合理要求,大部分情況能有效地減少大聲罵人語氣,也希望可以緩和情緒,可是這大漢卻不領情,只說:「我就是這麼大聲,要說話便要大聲。怕影響旁人便到出面講。」心想:「這不是黑社會講數,醫生也無能耐跟他『隻揪』,沒有必要到『出面講』。」惟有把自己聲浪更加放輕溫和地問:「那可以告訴我令你憤怒原因。」

他仍大聲地說:「我太太今早要做電腦掃描,下去後又說她沒有空肚,要等四個鐘頭才可以做,又要她回病房。這樣搬來搬去,唔嬲就假。」想了想我便說:「給我點時間,病人剛從內科轉來腫瘤科,讓我了解後再給你解釋好嗎?」
病人搬出搬入不是好事,但也不是甚麼壞事,除麻煩外也不會對病人造成任何傷害,而家人因嬲怒而大罵醫護人員,這便是徹徹底底的言語暴力(Verbal Violence),其定義是有意識地用言語去傷害對方,其中包括使用聲量,語調,內容和粗言穢語令別人感到難受和渺小。家人不滿而感到憤怒可以理解,但憤怒並非使用言語暴力的藉口,況且他還未理解錯在那裡,但胡亂找一位醫護人員作發洩對象,此等行為絕對不可接受。對我們的不公平對待可以多賣幾份報紙但卻幫不了這社會。

一小時過後,真相大白,原來內科希望能安排快期便訂了不用顯影劑的掃描,但當轉介來腫瘤科後我們卻希望用顯影劑可以清楚地察看腫瘤,溝通出了小問題造成病人不便。解釋後,病人和丈夫均接受,而這高大男人也伸手一握為他的行為道歉。醫生不介意,但他的言語暴力早已對醫護人員造成傷害,我們天職保護病人,但又有誰人來保護我們呢?

by 莫樹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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